2013/05/07 PM7:00

萬年溪聚會-希望之國放映

地點:屏東市自立路166號(天公廟對面-萬年溪保育協會)

台灣有許多人不曾忘記311日本福島a核災發生後,日本上演過的逃命潮,309的廢核大遊行,就是許多台灣人的反省與行動。問題是一旦核災發生:我們還能能逃向何方?205080公里逃命圈,誰說得準?是台電?是政府?還是上帝?

日本導演園子溫執導的《希望之國》適合在311日本福島核災紀念日時,重新檢閱審視。

 

《希望之國》的故事取材自福島核災事件,只是把福島改成了長島,一個虛構的城市,一個標榜「原發之町」(核電城市),坐享諸多核電利益回饋的城市,卻上演了一則從真實翻模的悲劇,潛藏在真實與虛構間的人性戲劇,噴發出比紀錄片更耐人尋思的力量。

 

《希望之國》描寫日本長島的酪農家族小野一家人在遇上強震後,核電廠氣爆後的際遇。政府緊急劃出二十公里警戒區,但是「立入禁止(禁止進入)」的柵欄與警告牌,就直接拉到小野家的花園口,左鄰右舍都被強制撤遷,只有小野一家不必遷搬。但是20公里與20.001公里,有多大差別?呼吸一樣的空氣,喝一樣的水,真有輻射外洩,誰能倖免?20公里逃命區的「學理」,能夠說服誰呢?(5公里或50公里的人為界定,同樣可笑),那一條拉在家門口的黃線,道盡了官僚照數字辦事的荒謬。

 

小野家族面對核災有兩種態度,留下或出走。但是不管你做了那一種選擇,都是無所逃於天地間的淒然。

 

老爸老媽屬於留下的一族,一方面是年歲已高,去日無多,也無處可去;另一方面則是老媽得了失智症,唯一會唸的事是:「核電廠蓋好了嗎?真可怕!」渾然不知,不但核電廠早已蓋好,也在營運後遇上地震與海嘯,爆炸了,記憶一直停在昨日的老媽,就用著看似喃喃自語的複誦,透露出早已深埋在基因底層的恐懼。也正因為老媽渾然不知今日核變,穿上和服,要去參加以盂蘭勝會時,才會闖入禁區,才帶出故鄉殘破的末日光景。

 

鄰居都撤光了,逃命圈外的小野家族就好似遺世獨立的孤兒,沒有了朋友,也沒有了未來,連曾經花開繽紛的花園都已逐漸荒蕪枯毀,小野老爸面臨的是要不要射殺他曾經用心畜養的牛隻?又如何用自己的身體再一次帶給妻子溫暖的擁抱?他的每一個選擇都是無奈,園子溫用「毀滅」來塗寫「絕望」,淡淡一筆,即已夠讓人眩泣落淚。

 

村上淳和神樂坂惠飾演的小野家族第二代,則是懷抱著香火傳承的信念,遠走他鄉。懷有身孕的神樂坂惠卻陷入核災焦慮症,深怕自己感染輻射,傷及腹中孩子,於是進出都要穿全罩式防護衣,新家門窗也都封得密麻不透風,深怕輻射穿透…在其他孕婦眼中,她簡直就是被核災嚇怕了的瘋子,陽光如此明亮,空氣如此清新,政府都保証核災和核輻射都已經控制住了,何必要自己嚇自己呢?

 

村上淳和神樂坂惠最後選擇一路南行,感覺上像是來到了天涯海角,面對著陽光和海水,神樂坂惠終於脫衣了防護衣,與其他天真無邪的孩子一起在海邊戲水,此時村上淳隨身攜帶的輻射感應器卻開始叫響了起來,指數快速從零畫過中線,超標破表了,都已經到了海角了,還能往哪兒逃?感應器的嗶叫聲,成了最絕望的控訴……

 

不是發生了福島核災,園子溫不會想要拍攝《希望之國》,他花了六個月時間深入災區做入無數訪問與功課,才把酪農自殺的新聞事件融入這個「看似虛構,實則句句血淚」的故事,園子溫放棄了灑狗血的災變重現(沒有海嘯,地震也只是劇動之後的室內全黑),改採了「孤寂」詩情來對照絕境下的人生。

 

《希望之國》其實是新聞事件與未來寓言的混血論述,園子溫特意採用了馬勒(Gustav Mahler)的第十號交響曲貫穿全片,因為這首交響曲,討論了生之煎熬,有如「煉獄」的人間苦難,亦有著來自消防員喪禮中的鼓聲靈感,音樂面臨「死亡/幻滅」主題,其實更有悲憫世人,盼能從苦難中得著啟示重生的籲求,是的,一旦核災降臨,人生何只沈重?正因為如此沈重,有多少人選擇了逃避?又有多少人願意直視問題,尋求解決之道?《希望之國》是一首反核抒情詩,獻給天涯知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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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藝網彙整了具有深度的文化或者將被遺忘的文化,協助彙整、電子化,甚至給予影像紀錄,原有的整理不見的尋找,讓這些珍貴的資訊可以備繼續傳遞下去,我們現在的文化有太多都是模組化或者是強硬的置入,而文化是生活累積的的結果,似乎造成一個非常弔詭的狀況,而現在再推的跨領域、文創產業,是否過度操作而失去他該有的面貌,更有趣的是他本來就一直存在,為了定義而定義,求新求變的背後,遺忘了多少,犧牲了多少,需要更多省思。